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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,务令着实奉行,不许利棍肆毒,可更者更可止者,止者止则君臣交修互儆而和气自回,财用自足矣。

朱翊钧依然很有耐心看完沈一贯的奏疏,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个疑问,又渐渐浮出脑海——就没有谁能让户部的仓廪再充实起来吗?谁能?至少不要再找他借东借西,他也很缺钱呢!

不,曾经有一个……在他死前,给他留下了一个堆满金银的太仓,要不然他的陵寝怎么能顺利建成?花了八百万两银子呢。

可自打这人死后,就再没有谁能像他一样了……都是些蠢材,陈蕖也是个蠢材!等合适机会还是让他去南京吧。

朱翊钧暗暗拿定主意之后,将奏疏甩在一边,不再理会了。

沈一贯依旧每日去内阁坐班,这里如今只有他一人,略显孤单。在没有谕旨下来的时候,他就看看书,写写奏章,顺道把那些他写过的密揭,被陛下留中的疏帖一一整理出来,再誊抄一遍,以备将来写书之用。

冬去冬来,他在这一方不大的院子里,已是第几个年头了?他忘记了。文渊阁外有个花圃还是宣德年间修葺的,据说初时只有一本芍药,花开淡红,后来又陆续增植了两本,纯白的居左,深红色的居右,自此每年三月之朔便成了玉堂赏花之日。

时至今日,玉堂诗词都不知留传下来多少,而今传统依旧,只是这赏花之人,却一年不如一年。沈一贯想起今年年初的那场赏花会,就只首辅赵志皋和他,以及寥寥几个大臣……

“去年……去年又是几人赏花的呢?”沈一贯有些记不得去年的事,他冥思苦想半天,“去年三月,哦,对了,还有一个张位……但张位,又是为了什么离开了内阁?”

“妖书……”沈一贯自言自语着,似乎是想把那些他忘记许久的事,又重新捡回来。

“太子…皇长子…对了!”他终于想起他还有什么事没做:提醒陛下,据他上次提为皇长子选婚已快一年,而这一年进展微乎其微。

上个月他就写过帖子提醒,没有回应,估计又被留下。

沈一贯想了想,决定再进一帖,让书童磨了墨,公文纸平铺于桌案之上,然后斟酌片刻,提笔写道:“言恭维立春令节,天日晴明,风光和照,应为农稔之象,太平之征,臣不胜欣忭。顾惟册立冠婚之典未行,皇长子睿龄日长,在廷诸臣惓惓拭目,快瞻盛典,乞敕礼部择日具仪举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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