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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在晋国,没能早些把李然给争取过来。若能早些得到李然的帮助,或许,他的新政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举步维艰了。
不过,现在当然也不算晚。只要能将李然留在郑国,为他效力,他深信以李然的能力,迟早有一日能够令郑国是真正的强大起来,届时再也不用惧怕晋楚两相的挟制。
而这一层用意,也正是“行人”一职的真正意义。
“多谢大夫厚爱,大夫今日所言,然必将铭记在心。”
“其实,然又如何能不自知?既是入了权斗之门,若不能以正名处之,无有名分,只怕亦是朝不保夕,迟早是要被人陷害的。大夫与当国的一番好意,然铭记于心,绝不敢忘。”
“但是,然本布衣,即使当年在周王室内也仅仅是名小小的守藏室史,本无争斗之心。只因这两年来,受他人相逼,实不得已为之。若不然,只怕李然此刻早已是寄情于山水,忘乎所以了。”
李然当然知道罕虎和子产将自己推到这个位置的用意。
行人之职虽然不大,可却始终能够亲近上位,也就是罕虎与子产。
罕虎与子产将他推到这个位置,自然是想用他们在郑国的势力庇护李然,使他人不敢对李然下手,或者说不敢贸然对付李然。
这是他们的一番好意,李然岂能装作不知?
只不过刚才子产的这一番话,其实也是别有深意的。
他言道李然既然心系黎民,便要争取上游,谋实权而利百姓。
这话听上去乃是劝李然更进一步,而子产或许也可能的确是如此作想的。
可他李然聪明绝顶,又岂能不知这“喧宾夺主”的道理?
要知道权力这东西,乃是这世上最能摄人心魄的东西,任何沾染权力之人都绝不会是表面上所看到的这般纯粹简单。
李然虽只沉浮数载,却也早已见惯了人们对权力欲罢不能的渴望,那种近乎于着魔似的竞逐,俨然已经成为一种病,是一种如跗骨之毒一般的病,恐怕这世上任何的药石都无法医治。
再加之李然记忆之中所承载着的五千年积淀,对于此道,他可谓再是暗熟不过。
果然,子产听得李然所言很是高兴,欣慰之色更甚。
“唔......寄情山水,人生快意。哎,若得天下安定,世人谁又不想如此?”
“子明啊,不过现在可还不是寄情山水的时候,你我可都是任重而道远啊。须得多加努力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