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哗啦…
哗啦。
一些清脆的、遥远的敲击声回荡在唯有他能听见的维度。
那是小锤敲击凿子,凿子雕刻石头的声音。
罗兰侧着头,甚至能分辨石屑落地又微微弹起的小动静。
但他在房间里找不到萨拉先生。
也许那个艺术家永远长眠在他该沉睡的地方,而有了他最后作品永恒不变的陪伴,他也该睡得沉稳安详。
又或许,他和萨拉之间的联系,那几日短暂的交谈,也只将这些零散、轻重不一的敲击声留在了自己日逐丰沛异化的灵魂里。
他们并不熟悉彼此,像森林中错身而过的野兽,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个。
只嗅到彼此身上的气味。
“赌一把吧,亨利。”
嘭!
“该死!”亨利用那只唯一能活动的手臂,握成拳,重重砸了下桌子,“我才是斯特里特的主人!听着…听着!不仅秘密…甚至,不,我可以和你们共享矿山的股份…先生,小姐,我可以,只要你们放了我…”
“你将我带出去…只要让我离开…”
“斯特里特永远是雪莱家的朋友…我妹妹不会给你们股份,但我可以…”
“我去你朋友的墓前忏悔,行吗?”
他恳求罗兰,以及阴影中抱臂沉默的卷发姑娘。
“白矿不仅可以当做煤的替代品,那更是一个伟大的、将改变历史的恩赐!”
然而罗兰只是将木杯推向他那只好手。
“赌一把吧,先生。”
“倘若您输了,我会开枪为我的朋友报仇。”他说,“可您赢了,枪就留下,我和我的朋友去吃午餐——相信我,我对斯特里特的家务事不感兴趣,也不愿掺和。”
“您和您的妹妹,无论谁活着,结果都是一样。”
这冷漠的话仿佛一盆冷水迎头浇下。
彻底熄灭了亨利心中的火焰。
没了办法。
亨利沉默良久。
口干舌燥的男人舔了舔嘴唇,看着那木杯里孤零零的骰子,面色阴郁,“怎么赌?”
“哦,那很简单。”
罗兰轻笑:“六个点数,先生,您只摇一次——倘若三点,或三点以下…”
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,对准亨利·斯特里特的眉心。
“六点以下,三点以上,您不仅能活,还可以得到一把填满子弹的枪。”